“是，你们找谁？”慕青强自镇定。
这人酒糟鼻子，脸上全是坑，下门牙还掉了一个，看起来有点瘆人。
“张氏在不在？”中年人伸脖子往后看了看。
“你找二婶？干什么？”
“小丫头，和你没关系，让张氏出来！”身后的小伙计跳出来，骨瘦如柴，长相猥琐，尖声尖气地说道。
“我就代表二婶，你跟我说就行！”慕青寸不让。
“你？”中间人看了看她，“也好！”
说罢，拿起手中的账本：“张氏之前承租良田三亩，如今因张氏家无男丁，予以收回。”
“什么？”慕青怒，“良田？那样的田也叫良田？”
“账本上记录的就是良田！这可做不得假！当时租给你们的价格确实不是良田的价格，但那是看他们孤儿寡母，才没有多收！”中年人冷哼。
“好，就算是良田！可是租期三年，这才一年你就收回？”
“良田三亩也得有人种！如今慕启明战死，可不能荒废了！”中年人淡淡道。
“我们还在出丧，你……就来收回田地……这不是欺负人吗？”慕青气急。
“这可是我们老爷的安排！”
“你们老爷是谁？”慕青脱口问道。
“九城兵马司副指挥使楚霄云楚大人！”中年人拱拱手。
“楚……大人？”慕青一惊。
九城兵马司负责治安、火禁及疏理泃渠街道等工作，虽然看起来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但权力不小。
“没错！”
“可是我们之前租的时候，不是楚大人……”
“楚大人能轻易露面，还不是底下人操作？非得告诉你不可吗？”中年人扬了扬下巴。
“能不能让我们再租一年，一年可以吗？”慕青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放低姿态。
“这我可做不了主，除非上面的大人发话，不过听说楚大人和你们慕家家主似乎有些交情……”中年人摸了摸下巴，偷眼看了慕青一眼。
果然，慕青眼睛猛地睁大，双目喷火。
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中年人见好就收：“我也是一片好心，至于你们怎么办，就看自己的本事了！记住了，过几天来收田地，准备好租约！”
说罢，转身就走。
“准备好租约！”瘦小枯干的伙计又尖声尖语地补充了一句。
慕青紧紧握拳，身体紧崩，微微颤抖。
眼泪在眼睛里打圈，半天，终于簌簌而落。
“青青……”里面张氏悠悠唤了一句。
慕青猛地蹲在地上，双手抱腿，肩膀耸动，低声啜泣。
“青青姐姐！”小萝卜头拉了下慕青的衣衫。
阳光下，一切似乎停滞，只有无限的悲伤在每个人的心头荡漾。
谁都没有注意，慕图的头顶上一个虚影闪现。
随后，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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