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讳跟在她身后下楼,眉心红痕皱起,显得愈发难以接近。
住在楼下的散修们吓得不敢靠近他,只敢远远地抱拳道“无讳先生”。
他们厉害的无讳先生现在没工夫搭理人,紧紧巴着夫人的脚步,眼睁睁看她去捧别的花魁的场子。
还不敢再发表自己的意见。
奈何白无常是个二愣子。
他从外面进来,整还和谢朝雨叶无讳正面遇上。
叶无讳教他修行,半个师父的恩情是有的。
白无常很孝顺,热情地迎上去,朝叶无讳道:“无讳先生晚上好,先生唇是有要事吗,,我可以...”
话没说完,他眼前的无讳先生就冷着脸绕过他,大步流星朝外面追去。
白无常摸不着头脑,挠挠头,指着叶无讳的背影问同来的小剑修:“道友,你说无讳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咦,他去隔壁干什么?”
“对了,他刚才是不是还瞪了我一眼?”
蓦地,他自己就想通了。
“听说隔壁有个叫停云公子的头牌,弹琴很厉害,先生定是过去跟他交流乐器造诣,想要取长补短了!”
小剑修也认为是这样:“先生真是勤奋好学啊!他方才瞪我们,定是嫌弃我们不学无术!”
前来招待他们的瓦当:“......”
他觉得这些散修前辈们之所以修为不太容易长进,就是因为想法太奇葩,脑子不能跟正常人一样转!
就无讳先生那杀猪一样的琵琶声,他们也敢用“造诣”二字?
大雍的散修未来,怕是要完。
谢朝雨进了秋菊坊,四下打量,感慨不已。
“和藏春很不一样啊”
她是在跟叶无讳传音。
叶无讳丧着一张脸,现在看什么都像在看灵堂。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就是浅色的花更多一些、道路两旁种满了常开不败的各色菊花吗?
待他挣够了钱,别说在春天绽放的菊花了,就是成了精的菊花,也能给她买来!
“客人真是好眼光,咱们这些花确实不便宜,是从遥远的海岛运来的,在山下,一株菊花就是这个价!”
招待他们的小厮热情地介绍着院子里不同品种的菊花,谢朝雨听的很认真。
叶无讳暗暗翻白眼,唬谁呢,谁家一株菊花卖十万两?这些人族就是喜欢夸大其词,当这是花魁除夜吗。
秋菊坊的大舞台搭在院子里,和藏春不同,这里是露天的。
看他二人穿着打扮不凡,没想到竟要坐在这后排的位置,小厮不由得诧异,还是尽力介绍道:
“客人您看,前方几排视野更好,若是坐在五排以前,就能清楚看到停云公子的脸呢!”
以谢朝雨的视力,其实坐在那里都能看的很清晰,远近并不是问题。
况且,在道侣强烈的要求之下,她如今出门花的,可都是叶无讳当花魁挣来的打工钱,座位越往前越贵,谢朝雨舍不得花叶无讳的辛苦钱。
弹几个时辰的琵琶,就算是合道期大能,手指头也是会累的。
停云果然出来了。
早上谢朝雨看见的那身月白色长袍已经换掉了,夜里他穿的是更显眼,也更能凸显他五官优势的纯白色。
瑶琴的声音从露天的舞台上传出来,叮叮咚咚的琴音,配着舞女们飘逸柔美的舞姿,确实不错。
他的琴声很特别,如水一般柔和,又有着令人迷醉的曲调,谢朝雨不着痕迹地扫视周围,发现旁边的几位客人双眼痴痴地望着舞台方向,眼里的爱慕都快溢出来了。
谢朝雨确信:“他是个音修”
叶无讳脸上的丧气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他道:“应该是双灵根修士”
除了音律,另一个应该是剑。
叶无讳合道大能的眼力,不足百米内的距离,宛如近在眼前。
“虎口的老茧,可不是弹琴就能有的。”
“你眼神还挺厉害”
停云确实会剑术,剑法应该还是相当不俗,从早上他那一招毙命就能看出来,很是干脆果决。
表演结束时,大部分客人已经被琴音魅惑,望着舞台的目光不再清明。
谢朝雨常年和合欢宗的女修们混在一起,领教过绮青的功夫,这种程度的魅惑对她毫无作用。
叶无讳更不同说了,被他自认为的情敌魅惑?不可能的。
况且,见到停云本人,叶无讳已经将他视为手下败将了。
无他,这种柔美娇贵的长相,不是谢朝雨喜欢的类型。
谢朝雨觉得好笑,捅捅他,“那你说说,我喜欢怎样的?”
叶无讳本想直接说“你喜欢我这样的”,但作为一只成熟的鸟妖,他很矜持,于是道:“他只有元婴初期的修为,打不过你,你看不上的”
谢朝雨:“就这?我是只看修为的肤浅人吗?”
叶无讳摇头:“你还喜欢长得好看的”
谢朝雨:“你摸着良心说,那人长相不差的啊”
叶无讳可没有不对他人五官评头论足的美德,他直言:“此人脂粉气过重,你爱更阳刚的男人”
比如,我。
谢朝雨觑他一眼,“是不是还要凤目锐利、眼神凶狠啊?”
“明明是正直”哪有凶狠,他对谢朝雨很温柔的好吗。
谢朝雨拧他一下,“你还知道这是在自夸啊”
年纪一大把了,怪不害臊。
原以为是什么精彩绝伦的表演,才能让客人流连忘返,来看了才知道,秋菊坊的繁荣热闹都是建立在魅惑的基础上,只觉得索然无味。
宛如吃了一大口现代的工业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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