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出什么事情了？”曹白霜问道。
曹亮生情绪低落，道：“你爷爷他，快不行了。”
曹白霜眼中浮现错愕，然后想起了那个很温柔的老人，小时候，他经常带着自己这里跑那里跑，要什么都给自己买，直到他躺在床上没有行动和言语能力。
“我，我知道了。”她的心堵得慌，那个对自己很好的老人，要走了。
“爸知道，你不想回去，但你爷爷最疼你，他快走了，你得回去看看他，让他瞑目。”
“嗯...”
一旁的秦飞扬微微蹙眉，心中有些疑惑，曹白霜不想回老家？这是为什么？看她的神情，是真的悲痛，至少说明她爷爷对她应该是不错的才对。
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不好说什么。
这时，曹亮生看向了秦飞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秦飞扬心神一动：“曹叔叔，您有什么话要说？”
“小秦...”
“爸！”曹白霜忽然紧张地叫住了曹亮生，制止他往下说。
秦飞扬瞥了一眼曹白霜，她的神情无比严肃，悲伤都因此压制下去了。
“丫头啊...你爸我没用，只剩下这张老脸了，小秦人不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拉下这张老脸请他帮忙，不然你回到省城之后，要面对的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势单力薄，我跟你妈又是一把老骨头，没个人能主事你可怎么办啊！”曹亮生的眼眶通红，很难想象，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竟然露出无力的样子，眼泪都几乎憋不住了。
“我自己能解决的，我又不是那个十八岁的小孩子了！”曹白霜急忙说道，而后看向秦飞扬：“你先回去吧，我改天单独请你吃饭。”
秦飞扬没搭理她，而是看着这个眼神透露出哀求意味的男人，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想要保护女儿却没有能力的父亲。
“曹叔叔，您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秦飞扬！”曹白霜急了，站起来拉着他：“你别多管闲事好吗，这是我们家里的事情！”
“丫头！”曹亮生一脸悲恸：“七年前我们怎么被赶出省城的你忘记了吗？这次我们回去肯定你爷爷的葬礼一结束就又要被赶出来，小秦要是不在，我跟你妈怎么护得住你？”
“爸！那我们就能这样麻烦人家吗？他已经帮过我们一次了啊，那个人情到现在我都还没有还上，现在又来，你让我拿什么还他啊，我们还不起，还不起啊！”曹白霜说着说着哽咽了，她真的，很怕欠别人人情，真的真的，很怕！
“我豁出去这张老脸了！只要小秦能够为你分担一些压力，我就是给他做牛做马都成！”曹亮生说着起身作势要跪下，秦飞扬连忙起身拦住了他，看了一眼曹白霜，淡淡地道：“我这个人很简单，人情债肉来偿，你若是真没有办法还，可以选择肉偿。”
曹白霜闻言，仿佛遭到了极大的羞辱似的，愤怒地瞪着秦飞扬！
“曹叔叔，您说吧。”曹亮生也愣了一下，旋即便是明白了秦飞扬的意思，他这么说，无而非就是要堵住自家女儿的口，他不相信，这个能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把老疤那样的人给收拾掉的青年会是这种龌龊下流的人。
况且，他也并不反对自己的女儿跟这个青年交好。
“我们明天就要回省城，七年前，白霜在我们老家受了很大的委屈，这次我怕又出现什么意外，就是那次委屈，让她一直很怕欠别人人情，所以，我希望你能跟着去省城，直到葬礼结束我们回来滨海市。”
秦飞扬闻言怔了怔，曹白霜原来是省城人啊，正巧，自己本来也打算去一趟省城的，现在不过是提前一些而已。
“好，正巧我也有事情需要去一趟省城，这次刚好顺道了。”
“真的吗小秦？！”曹亮生脸上顿时浮现一抹欣喜，眼中充满了感激，他可不认为秦飞扬真的是顺道，他觉得这套说词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人情压力小一点。
“真的，不过我得回去拿点东西了。”
“好，好，好，我们明天九点多的高铁...”
秦飞扬点了点头，然后跟厨房里偷偷抹泪的曹母笑道：“阿姨，我就不在这吃了，先回去拿点东西。”
“哎，不着急，吃了再回去吧！”
“不了，东西有点多。”
“好吧，那下回从省城回来了，阿姨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阿姨都给你做！”
“哈哈哈，那成，到时候肯定要好好尝尝您的手艺。”
“丫头，送送小秦。”
曹白霜大步走在了前头，秦飞扬也不在意，跟上去下楼。
“小辣椒，你爸妈也是担心你，我都不计较，你也别计较了吧。”
曹白霜忽然顿住，然后转过头来，咬着牙楚楚可怜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哽咽道：“你这个人，怎么那么讨厌啊，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啊！我警告你，我不可能肉偿的，绝对不可能！”
秦飞扬哈哈大笑，抬手替她擦了擦眼泪，朗声道：“你愿不愿意我可管不着，反正我话就撂在那了，明天见！”
曹白霜痴痴地望着秦飞扬的背影，然后又哭又笑，最后，蹲了下去，埋头抽泣。
...
“怎么忽然提前了？”
“帮人解决一些事情。”
“雕塑记得带上。”
“肯定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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