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低级的试探就免了，你在那些普通生物身上动用的那些手段我都已经弄明白了。”
“送子观音，展现一点新的东西吧。”
闪烁着母性光辉的女子面孔再变，化为了一个清纯的少女形象，正是沙耶的面貌。
送子观音声音清脆地道：
“原来如此，你是通过沙耶找到了我。”
“如此说来，你我都是诞生于地球的生灵。”
“在这广阔无垠的宇宙中，竟然能遇到来自地球的老乡，你我之间的相遇可谓是奇迹一般的缘分。”
李恒主动现身之后，她在自己掌控的区域里探寻着他留下来的痕迹，很快就发现了她投放到那些地球上的沙耶都被带走了。
“做的不错。”
李恒拍了拍手掌，一侧的真空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他伸手从里面抓出来一个面貌清秀的女子。
她的衣服破破烂烂，身上沾染着大片粘稠的污浊痕迹，但脸上的表情却与痛苦、堕落、享乐无关，而是一副神圣慈悲的圣洁表情。
即使身躯肮脏污浊，依旧不会让人把她与负面的词汇联系到一起。
“出淤泥而不染，送子观音，也许把你叫做欢喜菩萨也不错？”
除了“生育与繁殖”以外，送子观音还常常用自己的身躯去行这种肉身布施之事，享受着自己身处污浊烂泥之中却一尘不染的圣洁感。
这种兴趣爱好从沙耶的身上便能看出一些。
丑陋肮脏血肉畸变的恐怖世界与纯洁无瑕的可爱美少女，纯洁无瑕的美少女与隐藏在其美丽外表下扭曲邪异的吃人怪物。
这种在极致的混乱与丑恶之中诞生的纯洁正是送子观音自身的“人设”。
脸上的面貌再变，送子观音的脸孔变成了尤娜瑞安的外表，她用充满元气活力的声音道：
“你竟然把成为我们这等生物的隐秘全盘托出，告诉了一个背叛你的逃兵？”
下一瞬，她的外貌再一次改变，变成了一个神圣尊贵的女子，金黄色的明媚瞳孔中闪耀着赤红色的火焰。
“莫不是这个逃兵也像是那凤兮一样，是你新的养成角色？”
送子观音竟是顺着李恒留下的痕迹找到了那个自然诞生的沙耶所在的地球。
电磁波，中微子，引力波等等都会在时空中留下痕迹，离得越远就能看到越久远的过去。
李恒没有抹去那颗星球上的痕迹，送子观音只要找到了那颗地球，自然就能了解那颗星球上过去发生的某些事件。
当然，这种回溯过去并不能看到完整的过去。
普通生物残留下的痕迹几乎都是电磁波，电磁力是长程力，光子很快就会在环境的干扰下变得面目全非。
越是久远的痕迹就越是模糊。
若是以亿年为时间单位回溯过去发生的事件，最初的事件起源至少也要有恒星辐射级别的辐射功率，在时空中留下的光子痕迹才能保持足够清晰的状态。
若是具体到某一个普通人，那能回溯的时间就更短了，最多也不过几秒。
几秒之后，个体微弱的辐射就会分散在周围上百万公里的广阔空间中，与周围的环境相互作用。
电磁波中记录的信息被损毁破坏，再也无法复原最初遗留的信息到底是什么模样。
所以送子观音看不到凤兮过去的原型，也看不到那只学会了广义相对论的猴子。
这两个生物的辐射功率都仅有不足100瓦，在时空中留下的痕迹非常微弱，早就与其他的电磁波混杂在了一起，再也难以分辨。
唯有凤兮这个新诞生的四阶生命体，留下的电磁辐射足够强大且清晰，让送子观音得以一窥过去发生的事件。
李恒看着送子观音新的外貌轻笑了一声道：
“呵，竟然把凤兮给找出来了。”
“她现在还只是一个幼年体的小宝宝，暂时不是你的对手，可不能让你找到了她。”
送子观音的外貌突然变回了最开始的模样。
但她的脸色却不再慈悲温柔，反而在冷漠之中夹杂着些许愤怒。
有关于凤兮的记忆信息突然就被完全抹去了，明明她已经将窥探到的那部分信息复制了极其庞大的数量。
换算成DNA存储设备，能装满好几个星系质量的DNA，而且每一部分信息都分散在相隔亿万光年的遥远星空中。
即使如此，还是一瞬间就被抹去了。
现在送子观音的记忆里已经没有了凤兮之名，那里只剩下了一片缺损的空白。
这一轮的交手试探是她输了。
这意味着对方在超越亿亿亿度的超高温下的物质掌控程度比她更强，如此才能让她在毫无察觉之间就被抹去那些记录下来的信息。
送子观音不再做些无用的小动作进行试探，她冷漠地道：
“勇者A，咱们也不要拐弯抹角的试探了。”
“你我都是超越了光速限制，超脱了固有命运轨迹的强大生灵，知道这一等级的生命体到底有多难杀。”
“就算你可能比我更强，但只要我有决心断尾求生，抛下这诺大的领地和部分身躯，总能逃得一条生路。”
“说吧，你究竟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
纵横亿兆光年、横跨多个真空区域的庞大领地，体量堪比亿亿万万个可观测宇宙总质能的身躯，这些东西对送子观音都不是必须的。
大不了从头再来一遍就是了。
李恒将头顶上那两个声震宇宙的音响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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