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沉的，如同恶鬼的嗓音响在祁汜的脑后。
兴致勃勃的青年浑身僵硬。
祁汜干巴巴的回头跟人打招呼，“哟，好巧啊。”
厉煜眯了眯眼，余光扫了眼低眉的郑生，不动声色的问，“阿泽这是想去哪儿呢。”
祁汜把手里的地图背在身后攒成球，“没想去哪儿，这不是天黑了，带人出来看看月亮。”
祁汜抬头看月亮，夜幕浓黑，连颗星星都没有，更别说是月亮了。
黑发青年抽了抽嘴角，厉煜直勾勾的望着他，看他怎么解释。
这月亮真不懂眼力劲。
祁汜硬着头皮解释，“只有帅的人才能看见月亮。”
“你看天空中那盏明月，是不是又大又圆，跟弯弓一样。”
厉煜：“弯弓不是圆的。”
祁汜内心骂了他八辈子祖宗，表面笑呵呵的，“你咋来这了。”
“这夜深露重的，你还是快回去吧，别生病了，生病了就不好了。”
祁汜推着他的后背，将人往前推。
厉煜往前迈了一大步，徒然失去力道支撑点的他，身体不稳，惯性问题，他下意识的就往前倒去。
男人掐着点转身揽住他。
祁汜的鼻子撞到厉煜的胸膛，疼的眼角逼出了眼泪。
“你他妈的，干嘛突然停下来。”
厉煜漆黑的视线扫了一眼祁汜身后的人，那群人都回过头去，面壁思过，非礼勿视。
他夺过青年手心里的纸团，镇压了祁汜乱动的手，展开。
上面用黑色中性笔写着一行大字：
体校研究成果窃取计划
祁汜暗道了一声完蛋。
厉煜危险眯眼：“你要潜入体校？”
这人渣听见江砚白三字就不得劲，每次快乐的时候他一提到这名，这人就使劲快乐，虽然他也乐在其中，但是这夜黑风高的，大半夜的马路牙子上。
也不是个事儿啊。
祁汜激动的心脏扑通扑通跳。
若是厉煜知道他投体校的研究成果是为了江砚白，这人不得疯？
黑发青年神情屈辱，“不是，我没有，我一点也不想偷体校的研究成果给砚白，然后让他拿到京大的研究生保送名额。”
祁汜怕他不信，着重强调了一句，“你别误会，我也没有想让你帮着偷的心思。”
一旁面壁的郑生啪一下拍在自己脑门上，解哥啊……你自求多福吧。
“呵。”
厉煜冷声笑道，周围温度刷刷下降。
祁汜搓了搓胳膊，“我就说吧，夜深露重，都变凉了。”
“你就这么想帮江砚白？”
祁汜倏然抬头望着他，眼底震惊一片，不是吧阿sir，你妥协了？
你为什么要妥协？
嫌夜晚的马路牙子太硬吗。
马路牙子知道你这么想吗。
你对得起等待的马路牙子吗。
青年惊讶的眸光刺痛了厉煜，既然你这么惦记他，我就让你看清楚，江砚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想让我帮忙，可以。”
厉煜眼眸黑如深渊，本就阴暗的夜晚，更看不清他的神色了。
低哑的嗓音如同招魂幡，“不需要你偷偷潜入体校去偷，我用电脑就能给你解决。”
祁汜痛心疾首，马路牙子再见！
“你怎么不早说？！”
青年在斥责他。
为了另一个人。
厉煜眼神更暗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不用真偷的事情自然好的不能再好。
马路牙子没有，沙发可以有。
祁汜连忙遣散他的行动小队，跟着厉煜回去。
家里客厅。
沙发上。
男人单手一台电脑，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刚洗澡完的他男人味爆棚，湿发诱惑，让祁汜的眼神只能落在电脑屏幕上窜的飞快的代码。
厉煜的手指点的飞快，祁汜看的眼花缭乱。
看这个跟看催眠差不多了。
正在祁汜昏昏欲睡，仅剩一点理智还在惦记沙发的时候，男人发话了。
“可以了。”
祁汜瞬间精神。
可以快乐了嘛。
欣喜的眼神亮晶晶的，顺着厉煜的视线看去，原来是资料窃取成功了。
祁汜肉眼可见的萎靡，“这什么玩意，就这能让砚白当第一？”
一串化学符号跟图案，谁看得懂。
“放心，江砚白能看明白。”
“真的？”
厉煜点头，要是这点都看不懂，他就算放海，江砚白也得不了第一。
祁汜疑惑，“就这么简单就到手了？那劳什子教授不是国家级的吗，就这么被你黑到了，万一留下点痕迹，岂不是害了砚白。”
别的不说，就黑客技术，厉煜他还是很自信的。
“放心吧，以我的技术，他们不会察觉的。”
“那就行。”
祁汜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按下了录像。
示意他滑一滑屏幕，他好发给砚白。
“直接打包就好了，不用录。”
祁汜噢了声，关了录像。
美滋滋。
厉煜暗啧，“我帮你抱得美人归，你打算怎么回报我。”
祁汜下意识就想说快乐偿还，话音刚出嘴，强行掰正，“给你钱？”
“你还欠我八十万，别忘了。”
祁汜想了想，咬着后牙槽盯着男人的脸。
反正都快乐那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尽管是个人渣，技术还是可以的。
沙发终于发挥了它应该有的作用。
防水、防污、易打理。
难怪网上销量那么高。
祁汜留下了快乐到极致的泪水。
……
……
第三天，别问为啥是第三天。
问就是第二天没下床。
也许是懒惰。
也许是沙发太舒服，导致腰软了。
祁汜派人联系江砚白，表示在化学系的实验楼里见面，他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他。
郑生是传送话的人，话送到，他便转身离开了，对于江砚白的询问，只字未答。
江砚白的最后一个问题是。
“你现在还是解泽的人吗。”
走远的郑生停下脚步，回复，“当然是。”
郑家是解家的附属，不是吗。
江砚白狠厉的眸光淬着毒。
到了约定地点，厉煜非要一起跟着。
跟着就跟着，别耽误了他在男神面前表示就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除了快乐的时候提到江砚白的名字，这人还有点反应，其他时间，都不怎么反感他提江砚白的名字了。
祁汜到的时候，江砚白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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