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材厂家具加工部】的门牌立在了临街的厂房门面前。关尚武，周保山，张书记和一群老职工在鞭炮中笑容满面。马承运满脸不屑的蹲在一边。好多的过路人驻足观望。
鞭炮声刚刚停息，关东北披着呢子大衣，一派港星的气度。他和老二，一人夹着一个黑色皮包，走出人群。
关东北对张书记：“张书记，我们来定桌椅板凳和地板的。”
张书记对关东北的前来很纳闷：“你是来订货的？”
关东北得意的点头。老二也是很骄傲的模样。
“和你爹定就成！”张书记说道。
关东北明知故问：“我们可是来谈生意的！关厂长做得了主吗？”
职工们好奇的看着关东北。
马承运起身，一脸轻蔑，低低的声音：“谈生意！会谈么？装腔作势！什么东西！呸！一窝老鼠精！”
大家伙儿，簇拥着关东北，老二，关尚武，周保山，张书记进了办公室。
关东北拉开了黑色皮包的拉链，拿出一捆钞票：“我们要开餐馆儿，想在这儿定做十张桌子，四十把椅子。请关厂长，出个价？”
关尚武笑呵呵：“保山，你和咱厂的老师傅们算算料钱，工钱，该咋地就咋地！第一单生意，图个开门红！”
周保山笑着招呼一位老职工：“老杨师傅，你做桌椅最在行！你给算算要用多少料？！”
老杨师傅也不推辞：“做了一辈子桌椅板凳，都是为人民服务。好！今个就为咱们自己的买卖算个账！”老杨师傅看向关东北：“说！你要啥样的桌子？啥样的板凳？你杨叔不是吹牛！咱镇上，打家具，除了你老丈人，没第二个比得上我！”
周保山笑呵呵：“你好好算算。别亏了厂子，也照顾照顾俺女婿！”
老职工们纷纷的乐了：“老杨，你可要把水碗端平了！”
马承运拨拉开人群：“不行！凭啥关尚武当厂长，周保山当主任！他儿子来订货。你们都傻了是吧？这不是秃头上出虱子，明摆着耍咱们吗？老杨！你还彪呼呼的算账！算啥账？你能算得出嘛？！”
关尚武：“张书记在这儿，大伙儿在这儿，会计在这儿！咋？信不过俺？”
马承运道：“咋信？王八，乌龟一家亲。”
关东北火冒三丈：“你老小子找揍！”
周保山喝止：“东北！”
关东北不再说话。
周保山继续：“张书记，今天正好大伙都在，我想提个议！”
张书记看着周保山。
周保山：“老马的儿子是咱厂的好职工。是咱镇上的好青年！”
马承运忽然脸色大变：“住嘴！你给我住嘴！”
周保山不解的看着马承运。
马承运脸色痛苦起来：“马小波，是俺儿子！是俺儿子！”马承运竟然有些哽咽：“俺不准你说他！”
周保山、关尚武和张书记，以及在场所有人，看到马承运如此悲伤，不禁难过起来。
关东北瞅了一眼马承运，嘀咕：“不是个男人！”
“大伙儿，俺提议让马承运同志当人咱家具厂的质量监督主任。行不？”张书记说道。
大伙可怜的看着悲苦的马承运，都不做声。
张书记：“马小波是为了救我而牺牲的！我愧对老马同志。我请求大伙儿能一起帮助马承运同志。带着他走出阴霾！”
关尚武上前：“马承运。马承运。你听到没有！”
马承运喊道：“我不用你们同情！”说罢，推开关尚武离开了办公室。
关东北愤懑：“什么东西不识好歹！”
张书记：“关厂长，保山，还有大伙们，我就要退休了！还望你们，照顾，照顾老马同志啊！”
大伙儿纷纷点头。
马承运踉踉跄跄的走进了自家的巷口。他的眼前出现了幻觉：一个漂亮中年女人和一位帅气的小伙儿站在门外，向着自己微笑。
“儿子，老婆！”马承运跑上前去，扑倒在大门上。幻觉终是水中花。马承运跌坐在门前：“小波，小波！老婆！”
院子里空无一人。风吹动敞开着的窗户，来回扇摆。马承运进了家中。墙边的橱柜上摆放着两个相框。中年女人表情严肃。年轻小伙儿英俊的脸庞绽放阳光笑容。
马承运凝望着相框里的妻、儿。表情甚是苦楚！他抄起橱柜上的酒瓶，咕咚咕咚喝下，顿被酒精呛的咳嗽起来。一时间怒火中升，多少往事涌上心头！
马承运把酒瓶狠狠摔在地上！瓶子破碎，酒液四溅！他仰天大喊：“周保山～～！”愤恨的一声喊罢，马承运竟再把装着妻子遗照的相框举起，使劲全身力气掷于地面！相框的玻璃面儿应声震碎！满地的玻璃碎渣中，漂亮的女人却在静静凝望。
马承运盯着相片中女人的眼神，脸庞变得狰狞：“哈～哈～哈～哈～”他凄惨狂笑着倒在炕上，心碎的哭喊：“俺的儿啊！小波～小波～”
……
家具厂办公室里，杨师傅在草纸上画出了桌椅板凳的图样。
关东北仔细的端详：“行！挺好。”
周保山：“杨师傅，用啥木料好？”
“用白松就行！耐水，防腐，强度高。”杨师傅道。
关尚武点头：“白松好！”
周保山笑道：“好。就用白松。关厂长，那就赶紧调材料吧！”
关尚武看看张书记：“咋说？张书记。”
张书记：“大力支持！”
周保山又问杨师傅：“地板我想用柞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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