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死就死了。”
李阅摆摆手，心情不错——门票和唐乔万尼都在，不影响下一步的行动，而且本身也没指望真能保住理查德的命。
反正藏书库里的恶魔都不怎么八卦，对30年代的王室秘辛并没有太大兴趣。
至于斗兽场需要向魔王供奉什么……肯定也有其他的了解渠道。
“你们玩吧，记得尸体都处理掉……”李阅见骨房会客厅已经有了些蹦迪的趋势，赶紧嘱咐汤姆一声。
“交给我了。”汤姆一如既往地稳重，同时也向李阅提供了一个好消息。
“心灵药剂我已经做好了，主材料依旧是脑皮核桃……”汤姆正想要详细解释，忽然想起李阅不爱听，于是迅速说结论。
“心灵药剂能够有效稳定使用者的神智，巩固固有认知，减少梦境的干扰。”
“很好，等你收拾好尸体，明天绿时送来。”李阅说完，拎着两位俘虏，与影影、蛋蛋一起回到上层。
解决掉亚历山大带来的麻烦，从欢愉之间带回来的牌还有两张，可不要再弄丢了。
李阅决定先休息休息，等到明天再尝试使战士和唐乔万尼乖乖配合。
欺瞒也好，签个灵魂契约也好，总之要让他们乖乖带自己再去一趟欧基布基的私人舞会，回溯一下斗兽场之王梦境的原点。
“不先开盲盒吗？”蛋蛋体验过这一切，发现还是打架最有意思。
算上之前剩下的，李阅攒了8次恶魔召唤，足够引发蛋蛋的无限期待。
“先不开……”李阅当然也思考过这个问题。
“凭什么？”汉尼拔脖子一梗，流露出某种偏执。
只不过这种偏执的表现是欢脱，全然不符合他的医生人设。
“浪费魔力的话，又要推迟对私人舞会的探索……”
“而且一旦打下来什么有用的材料，或者吸引来什么了不得的恶魔，要么还得产出材料优化藏书库，要么就还得完成他的执念……”
李阅不是不乐于在藏书库里当个生金蛋的鸡，但从效率上来说，还是先获取欧基布基的藏身地更加方便。
只要找到布袋恶魔在哪，三位恶魔之子就可以老老实实地每天去禁忌森林收租、在藏书库开盲盒生产材料、等待贪婪之蝇孵化……
事有轻重缓急，而且显然战士和唐乔万尼的身体状态并不乐观，再多呆两天的话，兴许强加“自愈”也续不住他们的命。
“好吧。”李阅说了很多，但是蛋蛋一句也没听进去，只知道先处理欧基布基的问题是在给自己减负，那就表示同意。
回到藏书库，身为脑灵的蛋蛋率先睡去；身为蛋蛋的影影也一样需要吸收营养，于是进入平静。
只有身为影子的李阅有余力思考。
分出九成的身体吸收信源，李阅捋了捋从欢愉之间到这里的发生的一切，愈发觉得通过私人舞会寻找欧基布基是可行的。
要是有人带路，负责社交就更好了。
想着，李阅扯开绑着唐乔万尼眼口耳的影子。
“发生了什么？哦简直太刺激了，那股震动、那股燥热、那股极寒……”唐乔万尼嘴巴一张，像是吟游诗人一样呱噪个没完。
对于这位身在骨墙里、近距离感知过爆炸的人类来说，刚刚的体验是在欢愉之间没有过的。
“咦？我们的那位朋友呢？”唐乔万尼注意到理查德的失踪。
“死了。”范海辛摇摇头，“他不是很配合。”
“我很配合的。”唐乔万尼咧嘴一笑。
李阅不得不承认，即便披头散发，唐乔万尼还是风度翩翩的样子。
“假如我也要死的话，我希望那是一场盛大的宴会，有我未曾体验过的欢愉。”唐乔万尼已经充分认识到面前的范海辛是个狠角色，开始主动留遗言。
“到了明天，你想怎么死都可以。”李阅明天有欺瞒之杖，可以满足唐乔万尼的任何幻想。
“当然，死并不可怕，有比死更可怕的东西。”只要李阅想，甚至可以强迫唐乔万尼永远活在一趟听也听不懂的微积分课堂上。
身边坐满认真听讲，唰唰记着笔记，宛若听懂的同学。
“我深表赞同。”唐乔万尼知道李阅有话要说，只点点头，由他说完。
“我需要再进一次成长之舞的私人舞会，但同时又不想与任何梦魇女魔、哈罗茨、朋友有交流。”李阅意识到关于梦境，自己远不如欢愉之间的恶魔们熟悉。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比不过王室卫队的心灵魔法师。
上一趟去欢愉之间，很可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泄露了很多心里的秘密，假如再去的话，除了做好各种心灵防御以外，也要保证不被欢愉之间知道更多。
虽然不知道宝儿的立场，但李阅可是曾与善于骑墙的内特媚儿一起参加过封闭战训，当时就因为不敢接触梦魇女魔，甚至都没去上“人性堕落学”的课。
“这不是什么问题。”唐乔万尼回应时非常平静，“对于您我不敢保证，但是对于欢愉之间的恶魔们，我可以牢牢吸引住它们的所有注意力。”
“它们甚至不会注意到您。”
李阅也不知道是该夸赞唐乔万尼的魅力，还是欣赏他的自大。
不过李阅可以承认，对于面前这个只想要欢愉的人类，的确是讨厌不起来。
也许也是他的魅力作用？
“好，明天我会再用他的邀请函，去一趟欢愉之间。”李阅指了指唐乔万尼身边的战士。
“那现在？”唐乔万尼瞪大双眼，开了个玩笑，“我实在是睡不着，也许在欢愉之间太久，导致我丢掉了睡眠？”
“现在嘛……先签约吧。”李阅从影空间里掏出六式各一份灵魂契约，摆在唐乔万尼的面前。
李阅当然不会马虎到不签约就盲信唐乔万尼。
该走的流程都要走，即便再有魅力也不行。
“唔！”唐乔万尼眼睛一亮，拿起灵魂契约速速翻阅，非常期待契约的内容。
可翻着翻着，唐乔万尼的动作慢下来，仿佛回想起什么。
“我好像……和欢愉之间签过？”唐乔万尼一阵头痛。
“哦？”李阅一愣，忽然觉得像唐乔万尼这种欢愉之间的常驻民，事先签订一份灵魂契约，似乎也挺合理？
“签过也没事，我有经验。”李阅不就前才在守林人身上实证过，只要条款不冲突，多签几份也没关系。
正好可以试试原本的契约是什么。
六式灵魂契约上的字迹迅速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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