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的仙女姐姐！”
七夕心里这般想着，猛地一楞，结结巴巴道：“水、水月宗师烟……”
少女道：“师妹竟也识得我？”
不归也“啊”了一声，惊呼道：“九州七曜！”
师烟掩嘴笑道：“不过是外人戏称罢了，这些虚名哪里比得上昆仑派诸位高徒。”
说着，目光流转，望向沉默的乘风，轻声问道：“这位可是乘风师兄？”
乘风双手抱剑，冷淡道：“是。”
师烟款款一礼，道：“久仰师兄大名，还请多多指教。”
七夕闻言，以为对方是来找茬约架的，连忙拦到二人当中，紧张道：“等等，师兄可是说过，山河宴间禁止弟子私斗，你们这样可是会违反山规的。”
师烟道：“师妹不必担心，山中规矩小女自然是知道的，我想说的是这个——”她缓缓伸出右手，掌间光华初绽，凭空多出一束白色小花，递送过来。
乘风面露不解：“这是什么？”
师烟捋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丝，道：“说来也巧，上山前我曾与柳河前辈有过一面之缘，他得知我要来昆仑参加山河宴，便托我给你们带一份礼物。”
“小师叔的礼物？”
乘风闻言一喜，立刻上前接过那束小花，细细端详起来。
花只是最为普通的山野小花，下端切口十分平整，无疑是被利剑削落，花瓣上还有些微露水残留，可见是用了某种道法细心保养，维持着它最初的形态。
乘风将那束小花递给不归，又问：“小师叔可还有说什么？”
师烟摇了摇头，说道：“柳前辈乃世外奇人，行止多有深意，他说你们收到礼物自会明白。”
“多谢。”
乘风道了谢，快步走到树下，忽然拔剑出鞘，剑光一闪，手中多了束刚斩落的野花，又怔怔看了起来。
“不归。”
他轻唤了声，将小师弟叫来，递过手中的小花：“你也试试。”
不归依言也斩落一束，手中一时有了三朵，他看着那三朵小花，左看右看，目光懵懵懂懂，分明不得其意。
乘风问道：“如何？”
不归挠头道：“有些不同。花不一样，剑意也相差许多，还有……”
乘风伸手指向花枝切口处，不归猛地惊呼出声，幡然醒悟。
“我再去试试！”
不归来了兴致，飞速去草丛斩花，每斩一束便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也不知究竟领会了些什么。
……
……
夜深人静。
师烟见过玉英弟子后，悄然离开湖畔去往前山。
皓月当空，群山披着一层淡淡银纱。师烟身形缥缈，刻意避开月光隐匿踪迹，见得经楼后，远远藏在树影之下，并不靠近。
有夜风拂来，大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白公子出得门来。
师烟听见脚步声，对着来人恭敬施礼：“属下参见公子。”
书生抬头看天，赞叹道：“今晚月色真美。”
二人未在楼前久留，沿着山道缓步行至观日崖边。
师烟双手结印，施下玄妙阵法，将此方天地与外界隔绝开，确认安全无虞后，这才低声开口：“公子当真要住在经楼？这儿是昆仑大阵阵枢所在，若有危险，恐难以脱身。”
白书生只顾着欣赏山间月色，不以为意道：“越危险的地方才越安全。本座只要不显露本相，又有谁会发现？”
“可经楼有位真人……”
白书生在崖边席地而坐：“柳真人不过是个书呆子，不足为惧。再者，这世间承平日久，哪还有人会特意关注我们。”
“公子所言极是。”
白书生拈了根野草，抬手将天穹流云拨散，目光望向西方极远处的群山，若有所思道：“人都到齐了？”
师烟应道：“各宗派弟子已陆续上山，会根据事先情报展开探查，符宫、剑阁、经楼、剑狱、长生桥、洗心池诸地都有圣教弟子。”
白书生道：“本教如今式微，竟能在九州诸派藏有如此多弟子，这些年你们韬光养晦，倒是分外不易。”
师烟面色欣喜道：“能为尊者效劳，是属下莫大荣耀。”说着又道：“属下听闻玉英宫中有柄魔剑现世，是否应当收回？”
白书生道：“那位叫乘风的弟子于本教颇有渊源，魔剑暂且放在他手中。若有机会，你不妨助他一臂之力，唤醒那剑中之物。”
师烟恭敬道：“属下遵命。”
……
……
“他们要看到什么时候啊？”
大清早七夕带着师烟准备外出游玩，发现不归和乘风还在树下看花。
师烟轻笑道：“这两人修剑如痴，倒是和他们小师叔很像。”
七夕过去给他们送了些山梨，嘱咐道：“我和师烟姐姐出去玩，你们记得按时吃饭，知道吗！”
“嗯嗯嗯，就是这样……”
不归将头点得如拨浪鼓一样，也不知是回答还是自言自语。
七夕叹了口气，没再多言，带着师烟出山而去。
树下一片狼藉，花花草草都被斩了个通透，二人四下再找不到野花，便去往远处山林。
不归拿着一朵乘风刚斩落的小花，看着下端平整的切口，羡慕道：“师兄，你的剑意和师叔越来越像了。”
“不，还差得远。”
不归歪了歪头：“哪里差了？”
“小师叔斩的那朵花，用的是承天剑法，但和我们的又不太一样，我要再想一想。”
乘风说不太清，细微之处只能全凭自我体会，就像他无法对自己斩下的任何一朵花满意，却对师叔那朵找不出任何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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