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林落无意间瞥见画像，画像上的人不能说与孟小艺有九成像吧，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孟小艺往外瞥了一眼，好巧不巧，那群人中也有人昂头看来，她连忙收回目光，躲到窗户底下去。
昂头看来的人只瞧见一道模糊的身影闪过，随后就只能看见神色如常的林落了。
“小姐，他们走了吗？”孟小艺问道。
“走远了。”林落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起来吧，这事打不打算跟我说？”
孟小艺整个人耷拉。
她本来没打算说的。
不过林落都发现了，孟小艺也就不再隐瞒：“咳咳，小姐，奴家从张家偷走了一点东西。”
“哪个张家？”林落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孟小艺干巴巴的笑着，“就是那个张家，那个负心汉的张家。”
“受了欺负，总不能忍气吞声啊……”孟小艺挠挠侧脸，她原打算再布置妥当些之后行动，可是没想到林落突然决定离开。
在时间的限制下，孟小艺抛弃了所有布置，采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好吧，跟我说说你是用什么办法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的？”林落没有八卦。
绝对没有八卦，充其量就是有点好奇。
咳咳，没错，好奇。
“嗯……我去找张少卿，把他打了一顿，让他把张家贩卖私盐的账册给了我。”
孟小艺至今觉得，她的计策没有漏洞，马上她们就要离开镇子去往淮阳城了。
等张家搜完镇子，她们早就桃之夭夭。
等进了淮阳城，靠着这些账册，孟小艺根本不怕搞不死张家。
别看人姑娘见天儿晒虾干，志向比林落还远大。
但问题就出在，她们刚一出镇子就遇到了贺含章找茬，为了徐胖她们又回来了！
林落：“……”
的确是简单粗暴。
“小姐，账册给你，若是奴家……求小姐将这账册送到淮阳城的京华楼去。”
孟小艺从怀中取出一本折起的账册，递给林落。
不等林落反应，外面再度响起猛烈的拍门声。
“开门，开门！”
声势浩大，拍门的力道也好似马上要破门而入。
-
北风瑟瑟。
淮阳城不靠海，时下的天气比小湾村还要冷上几分，黄木生在没有阳光的上午，带着宴苏去拜访都督府的司书郎。
“明日就是你去司书阁报道的日子，今日我为你牵线，若能得司书郎青睐，你日后道途坦荡。”
黄木生对宴苏耳提面命：“司书郎脾气不好，你懂事一些，别做出格的事情。”
在宴苏颔首后，又说了一些旁的事情。
“司书阁中的人虽然职位都不高，但是他们很受都督的器重。”
这与对众位幕僚的器重不同，都督器重司书阁，是因为司书阁负责为他收录民间故事，编纂成册，日后这些书册都会以都督的名义发行。
到了司书郎的府上，两人在小厅里等待许久，喝了两盏茶才见到司书郎。
对此，黄木生并无意见，反倒跟宴苏说：“我们运气不错，今天那厮的心情好，只是叫我们等了二盏茶的时间。”
宴苏：“……”只是。
“上次孟洋来了，司书郎都叫他等了三个时辰。”又一次打败孟洋，黄木生心情愉悦，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进入客厅，司书郎坐在高位上，对两人拱手：“请坐。不知二位特意来访，是有何事情？”
不等两人开口，司书郎又道：“若是没事，亦或者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必说了，早些走吧，我这边也不得闲，没有时间浪费。”
此人五官生得冷硬冷酷，瞧着就是薄情的人。一开口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的确如同黄木生所说的那样，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说一句坏脾气，也的确没有错。
黄木生笑着道：“司书郎恐怕还不知道吧，你们司书阁马上就要来新人了，就是他宴苏，我特地带他来拜访。”
语气温和。
司书郎拧眉盯着宴苏看着半晌，才开口：“读过什么书？”
宴苏低眉顺眼，“四书五经，圣子孺子，皆都有所涉猎。”
“嗯，还行。”
“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走吧。”
黄木生本来是想宴请司书郎，但是人家没同意。现在趁着饭点带着宴苏上门，是想蹭饭。
但是他没想到，司书郎就真的这么不讲究，看着对宴苏还算满意，却连一顿饭都不愿意留。
要是换做别人，黄木生早就摔脸色了。
可偏偏这人是司书郎，你冲他甩脸色，他脸色比你更臭。黄木生只得深呼吸，缓和情绪，不情不愿还要脸上带笑：“那我们下次再来拜访。”
“嗯。”司书郎冷淡的回应，又不耐烦的催促，“快走吧。”
黄木生与宴苏回去，前者拍桌道：“在小厅里还能喝盏茶，去见他反倒一口水也混不上，这人真是……真是……！”
他一时语塞，片刻后咬牙切齿：“不可理喻！”
也就是司书阁现在都督还用得上，等到日后，怕是司书阁连存在都不会存在。
得意什么？
黄木生如此想想，心中倒是宽慰不少，便有心思搭理宴苏了。
他指点道：“司书郎是什么人你也看到了，你是靠点小聪明留下来了，但我告诉你，这留下来不过是个开始，能不能站稳脚跟，才是考验你真本事的时候！”
“你要想留下来，就得拿出来点真本事，让司书郎器重你，不然你想出头，难！”
这是黄木生对宴苏的考验，他若是能通过这道考验，那才是值得自己培养的人，不然黄木生也懒得花费心思。
宴苏微微颔首，“小侄记住了，今日劳叔父忧心，小侄让人备下几坛好酒，已经送到您屋头去了。”
会来事。黄木生神色和缓，有那几坛子好酒，他今天就不算白折腾一趟。
“记住，讨好司书郎，你才有前途。”分开前，黄木生再次提醒宴苏。
夜深人静。
宴苏坐在小院里赏月，有一道人影出现在他身后，半跪恭敬道：“主人。”
月色下，此人模样隐约可见。
正是白日里不可一世的司书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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