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刘诗诗却是轻轻摇了摇头，“我这一身的修为，毕竟都是她们栽培起来的。”
“那只不过是一场等价交换罢了。”孟斯傲冷哼了一声，“她们栽培你，在你身上不惜耗费大量的天材地宝，甚至哪怕是掏空整个天母教也在所不惜——但是，她从一开始的出发点就是想要让你继承这天母教的掌教之位，为这天母教献身，斩灭自己的人道七情六欲！这不是师父在培养徒弟，而是一个商号的老板，在他的伙计身上做下了一笔投资而已！你那个师父，自己就已经绝了七情六欲，为了修成《姹女经》，当年连心中的挚爱都毫不犹豫地斩杀了，你指望她会对你存有任何的感情？”
刘诗诗轻叹了一声，抿了抿已经几乎看不到一点血色的嘴唇，螓首轻摇道：“无论如何，我和她指间，都还有着师徒的名分。这些年来，不论她的出发点是什么，但是她的确是在竭尽所能地栽培我。”
顿了顿，她看向孟斯傲，轻声说道：“而且，这天母教中的同门，对我都是不错，我并不愿意看到因为我，而让她们遭了池鱼之殃。”
“那就只灭了天母教好了。”孟斯傲说话的语气，仿佛这“通天大世界”四大超级势力的天母教，就只是一个落在他掌心里的蚂蚁一样，生杀予夺，都在他的一年之间。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到了一具人仙化身，但是，这天母教的背景很深。”刘诗诗看着他，“自从我被收入门下，成为这天母教的圣女后，这些年来，除了修行以外，也发现了这个宗门存在着一些极其诡异和不同寻常的地方。我恐怕，在这天母教的背后，一直有一位超级大能在暗中守护着。一旦真的出现了灭派灭教的危机，这个超级大能或许就会现身，将一切威胁统统都斩杀粉碎掉。”
“超级大能——”孟斯傲淡淡一笑道，“我也认识几个超级大能，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小千宇宙就只是一个将他们彻底困死的牢笼而已。和挣脱这个牢笼相比，经营庇佑什么天母教之类的，根本就不会被他们放在心上！”
刘诗诗还想再说什么，孟斯傲却是摇了摇头道：“这是她们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也是我必须要为你讨回来的一口气！你先在这里恢复一下，一切有我来为你做主！”
刘诗诗看着他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犹豫了片刻后，终于是轻轻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孟斯傲递来的几瓶丹药，柔声说道：“那你小心。”
“该小心的，是你那些师叔师伯和师叔祖一辈的才对。今天不把这天母教闹个底朝天，以后我孟斯傲这三个字就倒过来念了！”孟斯傲冷笑。
“敢把名字倒着用，小心孟老爷子用藤条抽得你满地打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孟斯傲以前看过的糗事，刘诗诗却是忍不住掩嘴大笑了起来。
孟斯傲翻了个白眼，没有再多说什么，对她点了点头，转身从那撞出的缺口中，再次飞掠了出去。
一出这座八角阁楼，孟斯傲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冰冷起来，浑身上下的戾气，比起在阁楼中时，何止澎湃了百倍千倍！
“天母教——”他的目光在半空中朝着底下一扫，然后左脚虚空借力一蹬，整个人立时化作了一道流光，直接朝着上官飞鸿先前被打落湖底之处，激`射了过去。
而此时此刻，在“太阴瑶池”之外的边缘处，灭无道已经半跪在了地上，左手勉强支撑着身体不栽倒下去，右手，却是自肩膀处，完全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了一道平整如镜的伤口。
“区区一个人仙，居然敢直接欺上我天母教的山门来，你大概是已经活得太久，太想寻死了吧！”在他身前二十来丈的地方，天母教掌教上官嫣然持剑而立，“天凤剑”那斜指向地面的剑尖上，正不断有鲜血流淌下来。
就在剑尖斜指的前方，一条手臂，毫无生机地断在那里，手臂上的肌肉和脉络，都已经完全干枯，如同是从一具干尸身上切下来的一样。
“最后问你一遍，你叫什么名字，哪里的出身，是受了什么人的委任，才会想要来我天母教的山门所在之处闹事！”上官嫣然一脸冷漠地看着灭无道，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长剑，“要么说，要么死！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我的名字——”灭无道低垂着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抹意味难明的复杂笑容来。
他猛地抬头大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用左臂支撑着将整个身体重新站立了起来，然后看着举剑正直指他咽喉的上官嫣然，嘴角微微一挑，吐出了两个字来：“你猜——”
“本座不用猜！”上官嫣然语气森冷地说道，“对于一个死人，本座向来都懒得知道他的名字和出身来历！反正，再过片刻，这个世上，就再也不会有你这样一号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灭无道仰天狂笑起来，笑得提泪横流。
他脸色平静地看着上官嫣然，然后张开了自己仅剩的左臂，仰头，闭目，下巴高高抬起，将喉结完全展露了出来：“来吧，来彻底了断这一场因果孽缘吧！”
“装神弄鬼！”上官嫣然冷笑了一声，“你当本座舍不得杀你么？既然你冥顽不灵，一心求死，那本座这就成全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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