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衣帽间的镜子里，看着身上的大红色过膝裙，呆愣着久久没有动作。
他将他的一颗真心赤诚地摆在她的面前，处处讨好她，顺着她，她真能做到面不改色无动于衷吗？
她终究是个凡人啊，她因为惧怕自己的喜欢被人发现，所以一直都藏得好好的，生怕她的不堪暴露在他面前，当初试婚纱的时候，她其实早就明白自己的心了，她究竟还想要怎么样呢？
镜子里的女人眉眼寡淡，栗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红色的长裙像极了新婚妻子敬酒的礼服，她指腹碰到镜子，好像看到了不一样的自己。
陆铭寒打开衣帽间门的时候，就看到女人站在镜子前愣神的动作。
她穿着的长裙带着些许旗袍样式，长裙的分叉刚好到膝盖，姣好的腰线被衬托出来，卷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直接硬了。
他伸手环抱住她的腰际，湿热的呼吸贴在了她的脖颈，低低哑哑地笑，“很漂亮。”
傅思暖看着镜子里倒映着男人的身影，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她，能接受她吗？
将自己的不堪和脆弱全都暴露在他面前，任由他拿捏着自己的软肋，随时有可能让她万劫不复。
陆铭寒看着她呆愣的表情，直接捏着她的下颚，在她唇畔吻了吻，“怎么了，不开心？”
她指节微微蜷缩了一下，伸手拉开了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转身看着他，“很晚了。”
“今天是除夕，睡那么早做什么。”
他拉着她的手腕往楼下走，她也没怎么挣扎，跟着他的脚步往楼下走。
之前的除夕夜，她也是很少过的啊，傅泽晨也不是每年都在，傅老爷子离开后，她大概就不知道过年是什么了，那些送礼的人，过年都不知道要去哪里送。
大厅的格调倒是比卧室正常了许多，除了桌上花瓶里的不知名红色花卉，其他倒还很正常。
餐桌上放着西式的蜡烛，波尔多红酒的颜色被光亮衬地愈发鲜明，傅思暖看着周围温馨的衬衫，突然顿住了脚步。
“陆铭寒，你这是搞什么？”
男人扣着她的手腕，将她摁在了餐桌的椅子上，“吃晚饭啊，你这么久不回来，我晚饭还没有吃。”
她看着他从醒酒器倒出来了些许红酒，不轻不重地放在了她面前，就像是她看过的美国电影里男女主角温馨浪漫的约会。
她捏着酒杯轻轻晃了晃，百无聊赖地撑着脑袋给嘴里喂，醇香的口感在味蕾跳动，的确是回味无穷。
“陆铭寒，其实你追女人的手段还是很高明的，”她突然挑唇笑了笑，“可惜你遇到的女人是我。”
她可是出了名的铁石心肠呢。
他看着她被烛光映衬的五官，捏着酒杯兀自饮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是吗？”
傅思暖酒量其实还好，但是连着喝了好几杯，眼角眉梢还是染上了些许的醉意，“是啊，我要是不是傅思暖，肯定栽在你手里了。”
她痴痴地笑着，捏着酒杯的手并没停止，也不知道是真醉了还是借酒装醉。
“其实有时候我还是很感动的，但是好像感动过后就没有那种冲动了。”
“陆铭寒，你想窥探我内心吗？”她突然扬起小脸看着她，双手也撑在桌上站了起来，白皙的肤色衬着红色的长裙，竟然有些妩媚。
她一只手抵在了唇边，低低徐徐地笑出了声音，“我不告诉你。”
她的心思，没有人会知道。
房间里的温度是恒温，傅思暖竟然觉得有些燥热，她伸手扇了扇风，踩着拖鞋靠在了窗户边，任由凉风吹了进来。
外面的天色今晚出奇地亮，高高的月牙挂在天空，照地周围的景色都清晰了起来，她甚至能看到窗外被大雪掩盖的秋千。
她想放纵自己一下，就只是今晚。
陆铭寒看着她有些迷醉的表情，手刚扣上她的腰肢，就被她躲开了。
傅思暖小跑着拿起了衣架上挂着的羽绒服，有些摇晃地穿在了身上，顺便将雪地靴套在了脚上，笑眯眯地看着他，“我想去外面转转，你不用管我……嗝”
最后还是以很小的打嗝声为结尾，她并没有理会男人阴沉的脸色，拉开门直接跑了出去。
南湾的建筑风格都是偏欧式，傅思暖脚上还套着雪地靴，兴冲冲地踩过大雪，直接抓到了被大雪覆盖的秋千上。
兴许是昏了头，又或者是难得放纵，她索性连着羽绒服坐在了秋千上，厚厚的积雪竟然格外的舒服。
她眯着眸看着那湾月牙，就听到了身后急忙跟来的脚步声，于是痴痴地笑了笑，“陆铭寒，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他看着她眉眼已是不轻的醉意，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里的围巾系在了她的脖颈，沉声道，“外面冷。”
她不以为然地抬眉看着他，“陆铭寒，”
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微微俯身看着她，“你怎么总是喜欢喊我名字。”
她眯着眸攀上了他的脖颈，“陆铭寒？”
“嘻嘻，这个名字很好听啊……”她一双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乐不思蜀地喊着他的名字，“陆铭寒？陆铭寒，陆铭寒……”
她一遍遍地叫着他的名字，每一句都那么让人心动，他好像看到了她内心深处那个天真的小女孩，让人心疼，却又宠溺。
她脆弱的样子，可爱的样子，坚强的样子，甚至歇斯底里无理取闹的样子，明明那么冷清的一个人，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傅思暖借着月色看着男人英俊的脸庞，竟然觉得格外好看。
她突然拧起了眉，有些打量地看着他，喃喃道，“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
就好像是很久之前已经认识，并且刻进骨子里的人。
他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肢防止她摔倒，嗓音沉静而宠溺，“外面很冷，你这样会感冒的。”
“我不要回去，”她蹙眉看着他，“陆铭寒，你不要想着欺负我，我就在这里安安静静看一会月亮，你都要过来拉我回去，你怎么这么烦人呢。”
她明明眯着眼睛，眉眼都带着浅浅的醉意，明明是醉了的模样，却还嘴上不讨饶，说他欺负她，也真是被宠地没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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