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帝翻看着档案室中的文件，越看越感觉头大，她这几个月的确已经熟悉了人类的文字，基本的阅读能力还是有的。
但情报这东西的信息密度实在是太大，其中的人名、地名、官职甚至是掌故也不会和那些科普读物一样有着注解，对冰帝这个才打入人类社会两个月的萌新很不友好。
凌缪站在档案室门口，看着这个带着面纱的女子，也是一时踌躇，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方面是因为这女子是自家大当家带回来的，关系看起来很不简单，该叫什么心里有点没谱。再有就是对方给她的感觉，虽然对方是背对着自己，而且似乎一直专注着手里的案卷，但她却有着一种被时刻注视的感觉，她有一种感觉，自己只要稍有动作，恐怕立马就是个横尸当场的结局。索性这让她压抑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很久。
“阿缪来了，进来说话吧。”妖灵手里端了两杯水，直接越过凌缪走进了档案室，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了冰帝，另一杯递给了凌缪。
“家主。”凌缪低眉俯首，诚惶诚恐的接了过来，方才抬头看向自家的大当家，一时间却是有些疑惑。
“魂技而已。星斗一行，这是一个收获。”妖灵右手罩面，脸上一阵变化，又变为了祝岳炎的模样，“我还活着的消息，人多眼杂，即便是族人，暂时也需要瞒一下。”
“而且现在我可不是家主，小曼才是现在的祝家家主。至于我……”妖灵笑了两声，环视了一圈，“统计局，就叫我局座吧，当然，叫老板似乎也可以。”
凌缪觉得自家大当家的表情有些微妙，就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不过很懂事的没有多问。
妖灵朝着一旁的冰帝努了努嘴：“局座我当了，给你一个副局长或者处长什么的坐坐如何，够意思了吧。”
冰帝冷冷的瞥了妖灵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很安静的喝水。
妖灵也不恼，至于凌缪，妖灵和冰帝的互动在她眼里有着打情骂俏的嫌疑，但长辈的感情生活可不是她一个小辈能过问的，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直到妖灵转过头来，方才递过去两个卷轴：“家……局座，这是你要的调查结果。”
妖灵大概看了一下，点了点头合上卷轴，看动作似乎是要出去，一旁的冰帝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
“看了一天的资料，有什么收获吗？”来时的墙并非唯一的出口，妖灵七拐八拐，沿着楼梯拾级而上，推开门却是一户普通的民居。
“说实话，虽然看了大半天，但结合前些日子看过的大陆通史，我也只不过是感觉人类内部颇为复杂，现今的局势……暗流涌动，但要说有什么想法，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人类社会没有一天不是暗流涌动的，平静反而才是罕见，甚至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状态。”妖灵点了点头，继续轻声的和冰帝交谈，“不过无论是怎样的暗流，推动也好，扑灭也好，都离不开两个东西，人和力量，可惜的是，我们不是人，而手里握着绝对力量的也并不是我们。”
“不可否认，这些日子你教了我很多东西，但事实上，似乎直到现在，你都没有告诉我，我们要做些什么。”
“我们两人之间没有秘密，毕竟现在的你我还有雪帝，大家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之所以没和你聊太多，是因为我自己也没有想得太过明白。至于大体方向，就是之前和你说过的那样。在现在的大陆之上，日月帝国无疑是一个真正的庞然大物，这个残暴的机器要是运转起来，那么它的意志也便无人能够违逆。当然，这个听起来似乎意义不大，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尝试掌控这个巨大机器的部分力量，我对雪帝的安排，其实就是基于这样的目的。”
“这件事情，有些复杂。”冰帝的学习能力很强，其实更准确的讲，之前的她无异于一张白纸，和妖灵的交流的过程，同样也是学习的过程，但这也导致一个问题，短时间内灌输的东西太多，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接收的冰帝并没有将这些东西内化，看问题的方式也就不可避免的和妖灵的视角和观念很接近。
之前的冰帝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再等几年，冒点风险，将雪帝前面的人一一剪除，那整个帝国便成了雪帝的一言堂。不过经过这一路上的学习，这样的想法现在想起来未免有些滑稽。
“感觉统计局怎么样？”
“很厉害。”冰帝点了点头，昨天晚上她和妖灵聊过一些相关的东西，对这个初创的组织算是有了一些基本的了解，了解了这个机构的职能。
现在的她也算是对人类世界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尝试着脑海中搭了一下具体的框架。像这样一个组织的架构，颇为复杂。
首先自然是人力，这间档案室的消息主要是星罗方面，涵盖的范围很广，这意味着对方在星罗的几座主城都有人手，而统计局的业务，可是准备遍布大陆，这也就意味着不止是星罗，天魂和斗灵方面也有着类似的组织。
然后是物力，消息的传递必然要牵扯到一大笔的资金，还有就是整个组织的管理，深入敌后的人需要保证忠诚性，消息的整理汇总也需要专业的人来分析，要让冰帝干出这样一个组织，找人和钱就是摆在面前的两个大问题。
“这也是我花了一些功夫拿下这个身份的原因，和整个人类世界相比，我们两个显得有些太过渺小，但我们却可以借用人类的力量。这其中的一些人会很有能力，只要能够拿下这些人，那么就可以达成拿下一片人的效果。”
冰帝皱了皱眉，她本人更喜欢的还是直来直去的战斗，像这样的思路，并不在考虑之中，也并不熟悉。不过看着身前的男人，她也是有了一点心安，这是这些日子里建立起来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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